【柳生仁】God View
这是一篇生日礼物
Happy Birthday，my dear@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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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我看的见所有，看的见未来，看的见我们分离的结局。
但我仍然会不顾一切的向你飞奔而去。
1.
九月的第一天，风中还带着未褪去的燥热，带着丝丝缕缕的阳光，撒在少年蓝银色的发尾上，轻巧的不着一丝痕迹。
少年的步伐在校门口顿了顿，随即又轻快了起来。仁王挑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将书包塞进了课桌里。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隐藏在阴影里像狐狸一样的少年细细打量他们的目光。不过，除了那个人。仁王轻声嗤笑起来，而那人也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他的手里拿着名册正在登记，每个人的报道情况。
“你好，我是——”“柳生比吕士。”仁王摆摆手，打断了柳生的话，笑的狡黠。柳生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仁王从他的手里抽走了名册和笔，随意的在自己的名字后打上了勾，然后还给了柳生。
“以后请多多关照啊，搭档。”仁王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双手插着兜离开了教室。柳生看着那个有些驼背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又低头看了一眼名册，那个随意的笔迹在众多工整的钩子中显得格格不入。
仁王雅治。柳生认真的记下了这个从未听闻，而此刻起，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名字。
2.
仁王能看到未来。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确实如此。这个少年从出生开始就看见了自己的一生，甚至自己的死亡。拥有上帝视角这件事，他说不上是好是坏，因为他知道所有的结果，所以对一切都兴致缺乏，人生对他而言着实无趣。
也许这也可以解释了为何仁王总热衷于去扮演他人，毕竟这种新鲜感是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自己的人生中的。
至于柳生比吕士，仁王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在他看见的未来里无数次出现在自己往后一段漫长岁月里的那个人。
无论如何都对自己很重要的一个人。
仁王想起刚刚柳生不太高兴的眼神。他肯定觉得这个人真是奇怪。仁王没想太多，慢悠悠的晃回了教室，抬头正好对上的柳生的目光。仁王向他吹了声口哨，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柳生回头又看了仁王一眼，却发现他已经趴下睡着了。
“仁王雅治吗......真是个特别的人。”
3.
在很久以后，柳生才明白了仁王第一次见面时那声搭档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成为搭档？”今天柳生带的便当里有天妇罗，好吃。“呐，比吕，明天带干煎豆腐吧。”“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柳生推了推眼镜，然后将自己的便当拿了回来。仁王咬着筷子想了一会儿，低头笑了笑，“比吕，你相信有人可以看见未来吗？”仁王盯着脚下那片树叶间隙中漏下的光晕，“就像拥有上帝视角那样，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里。”柳生坐到了仁王身边。“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说实话，我不太相信。”柳生顿了顿，“拿出让我相信你的证据吧。”
“今天下午的练习赛，比吕和丸井，六比四会赢哦，puri。”仁王抬起头，眼底是柳生熟悉的戏谑。
仁王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在了柳生身上，眯起了眼睛。
“请多多关照啊，以后真的是搭档了。”
4.
柳生从很大程度上相信了仁王的说辞。起码到目前为止，仁王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所以，你是怎么死的？”柳生在某一日这样问起过。“多器官衰竭，32岁的时候。”“我呢？”“我不知道，”仁王拍了拍柳生的肩，“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交集了，所以在我的未来里看不到。”“为什么？”柳生停下了脚步，镜片后的神情谁也看不清。“嗯？”仁王仍看着脚下的路，“没事，离那时还有很久很久，现在还担忧不上。”“我不明白你提早将原因说出来，不就可以改变结果了吗？”“比吕，我看到的是既定的，你懂吗？”即使过程稍有改变，结局也不会更改，因为他都看得到。
“我知道了。”
5.
柳生最近对他的疏远很明显。
仁王没有过问原因，因为他知道。他无法和柳生解释改变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低。
仁王并不着急去和柳生交谈，毕竟他看到不久之后，他就有机会可以和柳生独处。
“比赛结束，仁王雅治对切原赤也，7比6，仁王雅治胜。”看着小学弟一脸不服气的表情，仁王忍着痛走到他面前，狠狠地揉了揉他的海带头。“好好努力吧小学弟，立海大可没有废物。”嘶，这小学弟网球打人的风格可真是从小养成，膝盖生疼的。仁王扛着网球拍走回了部活室。不出所料，柳生正站在那里。“比吕，过来帮我上个药吧。”仁王在长椅上一坐，双手撑着椅面看向柳生。柳生似乎叹了口气，然后提着医药箱站到了仁王面前，单膝跪了下来。“坐好。”柳生拿起医用酒精棉小心翼翼的擦在伤口上。
“嘶，比吕，痛啊......”“别乱动。”柳生按住了仁王的小腿，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伤口上有微凉的气息拂过。
仁王忍不住笑了起来，用另一只脚轻轻的踢了踢柳生的脚尖。“喂，你最近在躲着我。”柳生的动作顿了顿，然而下一秒又拿起了纱布，仔细的贴住了伤口。“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少跑动，知道吗？”“比吕，你是觉得我不知道原因吗？”仁王弯下腰，将头埋在了柳生的颈窝处，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柳生的肩头。“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反正总归要分开，不如早点当陌生人，对吗？”
“可是能比你看到更多更远的我，会想不到这一点吗？”
仁王有些庆幸，现在这个姿势可以让他不必直视柳生的眼睛，不然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又以玩笑话的方式将这件事带过去。
“但你知道吗，即使我明白，我还是会忍不住想靠近你，接近你，因为我能看见你给我带来的经历有多美好，让我舍不得......就此放过。”
“你肯定觉得我很自私，我知道。”
“对，”柳生将手搭在了仁王的背上，轻轻的抱住了他。
“但我知道，这是仁王雅治会做出来的事情。”
6.
柳生后来没再过问过这件事，仁王不说，大概也是因为真的是不可逆的原因。
他们心照不宣的选择了遗忘这件事。
7.
全国大赛之前，柳生询问过仁王结果。
仁王想了想，轻声道：“比吕，虽然知道了结果，可是这次我想改变它。”
第一次，柳生看见了不安于即定事实的仁王。
柳生没有多说什么。“那就，去做吧。”
柳生静静的站在球场外，看着仁王。那个在为了改变结果而努力的仁王。
可未来真的这么容易能被改变吗？显而易见，并不是。上帝给了仁王窥见未来的特权，却没有允许他可以更改这一切。
从球场那走出来的仁王在碰到柳生的那一刻就靠在了他的身上。
“比吕，你看见了吗。”
“改变不了的。”
无论怎么努力，我都没有办法改变那个我明明看的那么清楚的未来。你明白吗，什么都改变不了，再努力也只是做无用功。
柳生没有回答仁王，只是静静的抱着他。
他知道仁王在说什么。他们都是被命运推着走的人，正因失败过，明白了，所以疲于反抗。
但还是有那么多想为之拼命的事。
8.
感情以极其细微的变化，一点一点走进对方内心的最深处。在真正的默契间，言语往往会成为多余的东西。
两个男人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够穿越乌云，去牵住对方的手？旁人是无法得知的。
仁王很多次对柳生说过“我爱你”，像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候语一样，柳生通常是不回应的，往往以行动在告知仁王他的回复。
他们考上了同样的大学，柳生选择了学医，而仁王则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个考古专业。
“为什么选这个？”柳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你呢，为什么学医？不怕提早猝死吗？”仁王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他们的毕业旅行选择了伊豆岛。旅社外明晃晃的阳光洒在碧蓝的海面上，粼粼的波光让仁王想起了前不久在某个地方见过的波浪纹设计的浴衣。
有点太亮了。
“为了延长一点你那短暂的寿命。”虽然得到的是意料之内的答案，仁王还是忍不住笑了。
“考古多好玩啊，那都是过去存在的证据。”仁王翻了个身，面对着柳生。“未来这种东西就算看见了，没有真正经历过，还是没有真实感。只有过去的，留下痕迹的，才是感觉真正存在的。我觉得，考古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柳生点点头，继续翻看手中的书，位置却稍稍挪了些，替仁王遮住了过于刺眼的阳光。仁王看着留神的侧脸，意识到自己离与这个男人分别的时间不远了——哪怕他们还有那么多未实现的诺言。
仁王没有注意到，柳生的书也停在同一页相当久了。仁王和柳生说过他们分别的日子，柳生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让他们分开。六年的岁月，到现在为止都安稳平静的无可挑剔。究竟会发生什么？
从来没有人知道，看似祥和的表面下可以隐藏多少翻涌的心绪。
9.
“所以，原因呢？”仁王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了柳生的声音。“嗯？”仁王有些迷糊，没有反应过来，柳生沉默着，身边很快就传来了仁王均匀的呼吸声。
柳生有些时候会怀疑自己所经历的这些年是不是真实的，仁王是不是根本不存在。听起来很愚蠢，但也合情合理。谁没有曾想象过自己所属的世界不过是一片虚无呢？
能看见未来，真的是一件很多余的事。柳生常这样觉得。他们每天要为各种所谓未来要发生的事做提防，然而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既然要分开，那在一起的意义是什么？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这个问题上。在脑海里就算经历过无数次的分别，但在真正来临的那一刻，悲伤也不会减少半分。
因为，他是对自己有真实意义的人啊。
睡梦中的仁王轻轻地拉住了柳生的衣角。柳生俯下腰，在仁王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没有痕迹的吻。
“我永远，永远，永远爱你。”
10.
仁王在柳生的手机上看见了出国机票的预订消息。
说真的，明明是意料中的事情，明明已经以为自己能波澜不惊的去对待了，可为什么心还是会揪着疼。
未来没有改变，他还是要被抛弃了。
回忆里闪着光点的温暖记忆在此刻被剪断，从此只剩下黯淡的未来。
11.
他们没有争吵，没有告别。
“别忘记回来。”仁王最后只留下一句没有意义的叮嘱。
在他还能看见柳生的未来里，柳生永远永远留在了法国，娶妻，生子，然后，一片空白。
他知道这大部分不是柳生的意愿，但凭两个无权无势的学生能拿出什么去和柳生家抗衡。不过是无奈下的屈服而已。
他们曾经意气风发。
他们被看得见的支配，被看不见的操控着向前。
仁王看得见的是无法扭转的未来。
Niou's View
毕业以后，我找了一份文物清理的工作，我的世界逐渐缩小，最后只剩下了那一间小小的工作室。
我将自己的一切都放在了眼前的文物上。当它们重新退去尘土时，人们是否能看见它所承载的历史？
我看见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我所能看到的那个未来越来越短。
我不理解旁人对于死亡的恐惧，我反而在期盼，在我看不见的未来中，会有多少悲欢离合。
我慢慢的合上病历，在心中倒数最后的两年。再过几天我会有第一场手术，此后的大多数时间，我都会呆在医院里。
当我被推进手术室时，我听见身旁的医生和护士有几句简单的交谈。医生的声音有些耳熟，来不及细想。
有一些细碎的东西再崩塌重建。
我已经清醒了，却没有睁眼，我发现我能看到的未来改变了。
我立刻在新的未来里试图找到那个身影。
我睁开了眼，泪水控制不住的涌出眼角，打湿了枕头。
“82号床位的病人醒了。”
我看见了。
他站在那里，在对我微笑。
Yagyu's View
当我到达了法国时，我就清楚的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我的父亲急于控制我，急于为我谱写我的未来。
我表面上顺从于父亲的安排，暗地里开始寻找方法去对抗我的父亲。
仁王曾无数次和我讲过，未来没有改变的可能。因为他说，这些多年来他所看见的未来，从来没有因为他的努力改变过。
但是，我看不见啊。
我为什么不能为我看不见的未来努力呢？十年，我终于让我父亲放弃了对我的控制。
回国以后，我没有立刻去找仁王。我会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要告诉他，柳生比吕士，永远，永远，永远爱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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